第五百七十九章 再见白发三千丈!

穿过真正意义上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下潜地底数万丈之距。

隐隐约约的火光,出现在了黑暗之中。

热气蒸腾,刺鼻硫磺味道扑面而来。

“地底岩浆?”

一道水幕将自身与外界隔绝,烟水一稍微有些不太自然。

除了女子,多少的一些矫情之外。

她乃是远古自然之神灵,水神一丝精魄转世。

生而为人,自该五行俱全。

然前世终究是因水而生之自然神灵。

前尘往事虽不必再提,过去的影响,或多或少还是可观存在的。

正常环境下,自然没什么所谓。

身处地底,岩浆沸腾,火脉元气无比浓郁活跃,就多少有些不自在了。

这样的环境,让方寒说不出的喜上眉梢。

赤帝火皇功炼化大量岩浆中蕴含的火焰精粹,一道身着火红帝袍,九龙缠绕,头戴十二旒冠冕之帝王身影,若隐若现。

此身影换做火皇,乃火焰帝皇神灵。

背后出现这样的身影,看来炼化了大量地底岩浆中,不知沉寂多少岁月的火焰精华之后。

方寒的赤帝火皇功,已经跨入崭新境界。

吼!

似是龙吟似是兽吼,一条周身大半焦黑,似龙非龙生灵,猛地自火热岩浆中钻了出来。

本来就浓郁无比的硫磺味道再次浓郁不说,其中还夹杂着令人防不胜防的危机。

“地火毒龙?这条岩浆之内的地脉火毒,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?”

方寒有些诧异的时候,对那条自火热岩浆中,防备之心提高到了极点。

这条似龙非龙的家伙,乃是地底火脉积压了无数年的火毒,得造化而成之生灵。

因其为火毒而来,全身上下皆都剧毒无比。

纵然方寒修炼赤帝火皇功,也不太愿意招惹这种东西。

以赤帝火皇功之威能,未必不能炼化这头火毒之龙。

但凡有别的选择,方寒也不会这么做。

炼化这条火毒之龙,好好的纯正赤帝火皇功,就变成了毒功。

一下子能否受得住,这倒是次要的事儿。

关键受到火毒之影响,以后赤帝火皇功想要突破,难度怕是无法想象。

当然,若是不为长远大道,单纯追求攻击力的话,炼化这条火毒之龙,肯定是不错的选择。

以这条火毒之龙,积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火毒霸道。

打在对手身上,最多一时三刻,便会火毒攻心。

从无到有,步步艰险修行至今日之境界,方寒岂是那种没有长远的短视之辈。

纵然炼化这条火毒之龙,眼下好处繁多,就那一丁点的缺点,也足以令他毅然放弃了。

涛涛江水翻滚,碧蓝色帝王身影,隐约现身于方寒身后。

在地底岩浆,这么一个火元气极其浓郁之地,动用水系之法,失去了天地优势,似是无比吃亏。

放在方寒身上,却不必有这般忧虑。

有黄泉图在其身上,一道黄泉长河滚滚,水元气实在不必忧虑。

天地水元迅速汇聚,烟水一神情流露出一抹由衷之舒适。

随着方寒黑帝水皇拳出手,前身水神所创沧海古浪掌亦是出手。→八+++八读书≥

借助黄泉河水之威,这套得自前身水神之掌法,总算展现出了几分本该有的风采。

火毒之龙连连咆哮,火气毒气喷涌。

然即便有无量火热岩浆做为支撑,终究还是倒在了巨浪潮汐之下。

就在倒下的一瞬间,黑帝水皇拳,沧海古浪掌无情镇压灭杀的一瞬间,悲鸣之吼,自火毒之龙而出。

纵然没有多少清醒灵智,然终究是生灵。

命之将亡,其鸣自哀!

“算了,倒不一定非得杀了它。”

“这茫茫天地,没什么绝对之事,亦没有什么绝对之物。”

“看你如何看待,如何使用而已。”

一枚绣花针浮现卫无忌手中。

“想活命,自己乖乖钻进去。”

卫无忌话音刚落,火毒之龙便化身一缕黑红细线,钻进了那枚绣花针中。

“归你了,想要使用,小心祭练。”

“驾驭不住,可不关我的事儿。”

随着那条火毒之龙化身黑红细线的加入,原本看着平常无奇,再普通不过的绣花针,立即宝光绽放。

看了一眼之后,随手便抛给了卫无忌。

“多谢师兄!”

绣花针落在手上,方寒微微有些发懵,然后由衷喜悦谢道。

这枚绣花针,自然比不上黄泉图。

却也是一桩难得异宝,使用得当,威力也是相当不俗。

“这么大的动静儿,这家伙都没什么反应,看来还得有点儿刺激才是。”

看着平静流淌,散发着霸道火热气息的滚滚岩浆,一枚石子投入,顿时激起了无量凶猛之火。

“该醒醒了,再不醒来,你就真的只能用来写字了。”

嘴巴里吐出的话语,随着意念的散发,直达岩浆深处。

听着卫无忌的话,方寒与烟水一,不由齐齐无语。

他们已经清楚,此行之目的何在。

人皇笔,远古三皇证道至宝,也是无量伟大的之存在。

即便再落魄,也不至于真就拿去写字。

或者这位卫师兄之境界,已经高深到了纵然是人皇笔,也仅是写字之用的无上境界?

“何人大胆,敢惊扰吾之沉睡?”

一座巨大山峰,自岩浆中缓缓升起。

看似山峰,实际上还是一支笔,不过是体量有点儿太大而已。

“羽化门下方寒,见过人皇笔前辈。”

面对前辈,方寒与烟水一,可不敢似卫无忌那般淡然。

“小子,你身上气运不凡,看来将要有一番作为啊!

一道古老意念自人皇笔本体而出,瞬时间扫视方寒与烟水一周身上下。

“嗯?现如今这世上,还有我看不透的存在?”

当注意到卫无忌的时候,人皇笔意念,发出了由衷惊疑不定之语。

在人皇笔的感知中,唯有两道气息。

现如今却出现了第三人。

抛却出现错觉的可能性,唯一的选择便是此人境界实在高深,瞒过了人皇笔的气息感知。

“我以天皇镜为引,寻至此处,大体有两件事儿,却也和一件没什么区别。”

“我要见见那个让你付出极大代价,镇压了无数岁月的家伙。”

看着人皇笔本体,卫无忌淡淡道。

“你是什么人?”

凌厉杀机,瞬间凝聚。

这世上最能杀人之物,除了刀剑之外,便首推笔锋。

笔锋之利,甚至有远超刀剑之可能。

“我没别的意思,只不过一缕白发落入玄黄,我不可能不来看看。”

一缕白发,自卫无忌指间浮现。

方寒眉头瞬时拧了起来,那缕白发之上,有他极为熟悉的神圣气息。

又是神族?

难怪一向神秘的卫师兄,居然也亲自动身了。

“这不可能!你敢胡言乱语,搅乱吾之意志?”

一缕暗含神圣气息的白发,让人皇笔之前辈淡然气质瞬间全无。

不可置信中,发出了异常激动的意念狂吼。

笔锋震动,杀意涛涛,似是下一秒就要施展凌厉攻击。

“可能不可能,让我见见她,你自然全都明白。”

卫无忌神色淡然,淡淡说道。

“好!谅你也玩儿不出什么花样儿来!”

一个洞口,自巨大山峰之上裂开,卫无忌一步踏了进去。

一片无天无地,灰蒙蒙的时空,重重锁链,将一道白发身影紧紧束缚。

“人皇笔,你镇压了本座数千年都无可奈何,现如今终于坐不住寻求外援了吗?”

分辨不出男女之音的话语,在卫无忌踏入这片天地之时,响了起来。

卫无忌一句话都没说,仅是将那一缕残存着神圣气息之白发,往前一递。

看到那一缕白发的瞬间,这个同样满头白发,分不清男女,锁链束缚中疯狂挣扎的身影,顿时明显一僵。

“你见过她?还能从她手里逃脱?”

沉默了好一会儿后,这道白发身影开口道。

话语中传递而出的情绪,似有一瞬间闪逝而过的异样。

“你这话就让人听着不乐意了,真以为她厉害到天下无敌了吗?”

卫无忌看着那道同样白发三千丈的身影说道。

嘴角似是露出一抹别样之意,话语继续。

“自己这样说自己,真的合适吗?”

瞬间绷直的身体,仿若一道惊雷劈过一般。

连带着那本为束缚的锁链,一阵儿叮当脆响。

“你怎么会知道的?”

悠悠仿若黑洞一般的眼眸浮现,直勾勾盯着卫无忌。

“呵呵,猜的!”

能把人吓得肝胆俱裂的黑色幽暗眼眸注视中,卫无忌极尽淡然,甚至嘴角还有几分由心微笑。

“哼!分离出来的那一刻,本座就已经是独立的自我存在了。”

又是一阵儿沉默,似是确认卫无忌的话语。

带着几分情绪的哼声响起。

既然底细已经漏了,装傻充愣,大可不必。

“好,我不反驳。”

“就问一个问题,希望你能本着良心回答。”

“说这话,你自己相信吗?”

这一刻的卫无忌,认真状态下,嘴角笑意,似是更加明显。

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?单纯奚落而来吗?”

看着卫无忌嘴角的笑,内心之情绪,莫名压制不住的暴躁。

“你觉得我会这么无聊吗?”

“话说她还真是够狠,不仅对敌人狠,对自己更狠!”

“参悟了世界树之奥秘,虽解决了克制之道,甚至可以利用世界树修行。”

“然世界树本是神族克制之物,纵然天资聪慧,怕是也不得不付出代价。”

“随着修行的不断精深,另一个自我于不知不觉中苏醒。”

“若是放任不管,终究会成为心腹大患。”

“虽然同属一位,然本我唯一。”

“此道之争,远残酷于大道。”

“真要以大毅力,将另一个自我彻底镇杀,损失的恐怕不仅是修为。”

“断绝的,将是本来无限明媚的未来。”

“于是对玄黄大世界而言,几乎等同于灭世之灾的神族大劫,成了解决你的最佳时机。”

卫无忌眸色幽幽,神色玩味,一句句话语如刀似剑,将这道白发三千只存在,由内而外,剖解了个一干二净。

“够了,不要再说了!”

幽幽眸色,两朵极其明亮之焰火燃烧。

要不是那道紧紧缠绕的锁链,恐怕早就对卫无忌出手了。

一出手,便是不留情的狠辣绝招。

这个秘密,除了自己跟她之外,谁知道谁死。

“让你代替她的本来意志,这是她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儿。”

“而你又代表了她的另外一面,磨灭了你,便是磨灭了一半儿的本源,彻底断绝了未来。”

“她可真不负神族有名的智者之名,将不受控制的你,借着神族大劫斩出。”

“再以人皇笔之力镇压无穷岁月,磨练你之劣性,待到合适时机,便让你回归本位,本源合一,登临绝顶。”

“一番算计,涵盖了万古岁月以及无穷变数。”

“她的眼光,谋略,智慧,胆量,可真不是一般存在能够比拟的。”

“即便是这般的谋算,终究依旧还是出了差错不是吗?”

“不过你也莫要太过信心十足。”

“本座之存在,实在是造化所致,若那么容易被磨灭,就不会诞生了。”

“这支本为仙品之列的人皇笔,付出了极大代价,花费了无数岁月,亦未曾将本座磨灭。”

一番死寂般的沉默之后,干哑着嗓音的话语响起。

若是可以,真想把一身青衣的卫无忌,烧的半点儿痕迹不留。

秘密暴露也就罢了,诸般算计被看得清清楚楚。

仿佛这人,曾在身旁观看一般。

历经无数镇压岁月,不曾有半分磨灭之心性,也不禁有些寒意莫名。

“这就不是你所能操心的了。”

掌化无量幽光黑洞,将白发三千丈尽数吞没。

“原来那般狠心牺牲,多少年来不计代价的坚守,不过是他人的一场谋算。”

说不出落寞的意念之语响彻,极其明显,说不出的失魂落魄。

残酷事实,已经摆在了人皇笔眼前。

“你大可不必这么想。”

“若非你这般牺牲,这么长时间的镇压,没准儿其谋算在未来的某一天,真的成功。”

“如今我来了,她万古的谋算心血,便注定为一场空。”

“而于你之言,未尝不是一种机缘。”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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